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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1 / 2)





  方三山他们四人也醒了,方立安把手里端着的热水放在座椅中间的小桌上:“刚在开水间接的,喝两口暖和暖和。”

  方立新和方立平麻溜地把各自的茶缸掏出来,将方立安茶缸里的热水一分为三,递给方三山和许巧梅,让他们先喝。

  方立安把自己的那份推给方立平道:“我喝过了,你和大哥喝吧。”

  方立平也不跟她客气,端起茶缸喝了两口再递给方立新,一家人喝了热水感觉身上立马热乎起来。

  许巧梅把包里的干粮和咸菜拿出来,准备吃早饭,方立安推脱道:“妈,别给我拿,我刚刚喝了一茶缸水,肚子都撑了,吃不下东西。”说着,把自己茶缸里剩下的水倒到另一个茶缸里,再度奔向开水间,“你们吃,我去给你们打水。”

  许巧梅见小闺女跑了,嘴里念叨起来:“这丫头从小就这样,天早不吃饭,也不见她喊饿,也不知道这怪毛病哪儿来的!”

  方立新接话道:“您还别说,小安她真一点不像饿着的样子,白白净净的,看着像过去‘地主家的小姐’。”

  话音刚落,方立平的巴掌也随之而来,落在方立新的胳膊上,不过衣裳厚,方立新一点痛感都没有。

  方立平责怪道:“大哥,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也不怕被别人听到害了小安!”

  方立新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不妥,在父母和大妹的“怒视”下,讪讪道:“我以后一定多加注意,保证!真的!保证!”

  等方立安端着茶缸回来看到的就是她大哥一脸心虚地对她笑,跟个傻子似的,不用问也知道,他肯定又干什么蠢事了。

  火车离首都越来越近,车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到了晚上,几乎没有什么空座位了。大家都只能缩在自己的座位上,或仰着或趴着,睡的七歪八扭。

  一夜下来,众人脖子痛的要死,精神萎靡,但一想到即将到达的首都,就什么毛病也没有了,只余一腔澎湃的热血。

  然而好事多磨,火车晚点了四个多小时,到达首都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让方家众人感到意外,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的是,第一次出远门,撑起场子的竟然是年龄最小的方立安。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跑前跑后,打听首都大学的具体方位,该怎么过去。

  火车站出站口的管理人员对来自全国各地的同志们非常热情,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各种口音的各种问题。

  方立安在得到回答并表示感谢后,领着一家人去火车站的公交站台等公交。车票五分一个人,五个人二毛五,到首都大学仅六站路。

  虽然明天才是新生报到的第一天,但不乏像方家这样怕路上被耽搁的人提前来。

  学校很大,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学生宿舍,是一排排三层的小楼。方立安跑去其中一栋,果然在一楼靠着大门的房间里找到了宿舍管理员。

  将自己和大哥大姐的宿舍安排都打听清楚后,又跑回去跟大家讲。

  方立安和方立平住一栋楼,方立新住另一栋楼,方三山便让方立新先把自己的包袱背过去,等他和许巧梅把两个妹妹的住宿安顿好了再去看他。

  方立安住二楼206,方立平住三楼302,四人就近先去了二楼,方立安是第一个到的,其他人都还没来。

  学生宿舍和他们家机械厂的筒子楼很像,走廊两边就是宿舍,进门就一个房间,一扇窗。

  差别在于房间小一点,住的人多一点,十几平米的房间里放着六张上下铺铁床,靠门的两边墙上打了十二个衣柜,一边六个,上三个下三个。房间正中间放了六张拼在一起的课桌,没有凳子,可能是给大家放东西的。

  方立安之前打听了,床铺是随便选的,学校并没有做具体安排,她便选了西边靠窗的上铺,时不时还能睡睡懒觉,晒晒太阳。生活真美好~

  之后选的储物柜是和床对应的位置,反正她有空间,自己常用的东西可以放空间里,不常用的放柜子里,平时随便放几个简单的东西在桌上做做掩饰就好了。

  不过这行为却引发了许巧梅的强烈不满,她觉得十分不能理解,为什么满屋的下铺她不选,偏要选上头?下面的柜子用着多方便,干啥想不开选上面的?这天天爬上爬下的多危险!

  方立安只好跟她妈解释,下铺虽然方便,但是好多人会图方便坐来坐去,容易脏。住上铺挺好的,不仅干净,私密性也挺好。她很喜欢。

  小闺女爱干净许巧梅是知道的,从小为了不去公共厕所能嚎到她怀疑人生。至于什么私密不私密的,她听不懂,孩子她爸也不吱声,随她去吧……反正儿大不由娘……

  第23章

  有许巧梅和方立平在,方立安的床铺很快就收拾好了。只不过方立安心里暗搓搓地想着,等他们都走了,要偷偷换一个铺垫,这毕竟是在火车上用过的,有轻微洁癖的她内心忍不住有点嫌弃。

  这边收拾好,一行人接着就去了三楼。方立平的宿舍同样空无一人,她也是来的最早的那个。方大姐进屋后二话没说选了和方立安同样的床和柜子,虽然她也没听懂小妹的意思,但在她心里,小妹是最聪明的,跟她学准没错儿。

  许巧梅已经懒得发表意见了,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有主意,她还能说啥。有了一次经验,这次收拾得更快,方立安帮方三山一起把宿舍打扫了一下。

  方立新的宿舍在三号楼207,等他们找到那里时,方立新正埋头扫地。方立安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跟她和大姐住的九号楼没什么区别。

  可能是因为装铺垫的包在他们手里,方立新的大包袱只是被打开放在桌子上,被子什么的都还没动,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比如衣服、袜子之类的,被放在了一个上头的柜子里,柜门还敞开着。

  巧的是,他们兄妹三人选柜子的位置都一样,方立新解释说自己个子高,这样可以给那些矮个子的同学提供便利。

  方立安内心吐槽:这可真是国民好室友!

  方立平也不问他想睡哪张床,把铺垫往老位置一丢,蹭蹭蹭就爬了上去。熟能生巧,三下两下就帮他把床铺好了,也没要许巧梅搭手。

  几人出校门时,天快黑了,便在学校旁边找了个招待所,开了两个标间。许巧梅和两个女儿一间房,方三山和方立新一间房,一共花了两块钱。

  付钱时,许巧梅颇为心疼,还把三个孩子的录取通知书拿出来给服务员看,问能不能给点优惠,结果自然是被严肃地拒绝了。把方立安给乐得,憋笑憋得辛苦极了。

  许巧梅看她那副蔫坏的样子,气得直拍她,都是这个糟心闺女,说什么明早要带他们去天安门看升旗,硬是不愿意住宿舍,让她多花了一块钱,气死了!

  当然,她这当妈的也是嘴硬心软,一下子离了三个孩子,只怕会不习惯得很。

  方立安其实并不清楚七十年代有没有升旗仪式,不管有没有,反正不妨碍去看看。

  本来在火车上就没睡好,明天还要早起去看升旗,大家随便对付着吃点晚饭,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黑着,一家子已经在天安门广场缩着脖子瑟瑟发抖了。还好不只他们几个人在等,总的数来,估计有十七八个。

  方立安觉得有一首歌很适合当前这个场景描述——《北风那个吹》。

  冬天天亮的晚,大约六点半左右,有两名战士扛着国旗来了,一人引路,一人扛旗。方立安眼尖地发现,经过长安街时,两位身着橄榄绿的战士还给机动车让行了。

  这时候国旗杆周围都是封闭的,升降国旗时,战士们需要跳进跳出,既不方便又不雅观。升旗的场面远不如后世庄严壮观,但也足够让在场的爱国人士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