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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风起云涌(2 / 2)

“脸谱美国方面拥有了两亿的活跃用户,得益于开放的平台战略,第三方可以在平台自行编写程序本质上促进了国际化扩张。这确实深刻的改变着人们的生活,但是我们不得不来面对即将到来的问题,”乔树鑫皱着眉头道,“这不光是一个父亲杀死女儿,人们宣扬政治,以及为黑社会歌功颂德这么简单,在阿联酋迪拜,对阿联酋政府抨击,抗议海湾航空公司,以及迪拜同性恋群组在扩大的时候,脸谱网超出了这些政府的底线,阿联酋政府已经将脸谱网完全禁用。”

乔树鑫等到电视里的纪录片播放完过后,摁遥控器关了电视,“现在世界各地的政府都在进行研究,如何对怀着不良用心,以及破坏社会稳定,反对政府过度利用脸谱网所提供自由言论服务的人进行控制,这样的研究和可能采取的措施,这些相继出台的措施和蜂拥而来的舆论可能打击到在加州的美国脸谱总部。我们要考虑的核心问题是,这样的波浪如果更进一步,对我们造成了实质性的威胁,甚至灭顶之灾来临,我们将怎么办?”

脸谱网的六度空间和开放平台性质注定了它的市场在国际,注定了当年那个在菲利普斯学院的男孩像是他钟爱的兵棋一样会彻底的改变世界。

但同样也引发来自世界各地的巨大波浪反击,现在那些有关伦理道德,有关隐私和个人权利与自由,有关性爱,毒品和黑社会的舆论,在确实引发的社会问题,或者某些敌手之中的刻意牵引打击之下,朝着脸谱网帕洛阿尔托玻璃房子的总部打击过去。

而和脸谱网有同样血缘关系的脸谱中文,或许都会在这种滔天的舆论之下,受到辐射般的波及。

“在去年和阿克赛尔公司进行融资的时候,谁都没有料到,脸谱网会这么快即将花光从他们那里融到的六千万美元,现在扎克团队还将面临最大的问题,如何在这种国际的谴责舆论下面,成功的融到下一步发展所需的资金,美国脸谱现在每个月电费烧掉50万美元,带宽成本30万美元,今年要完成两万台服务器的采购。每个月还要采购一台comapp3050存储系统才能满足内容增加的需求。”

苏灿当然不太明白乔树鑫很多专业方面的术语和一些内部规则,但是接触脸谱中文这么久以来,对comapp公司生产的存储系统这些并不陌生,那是针对数据中心的存储系统。comapp3050存储器脸谱中文也有三台,这个年份上的个人电脑主流配置也就是80gb,一台中小企业的服务器储存量大概是600gb。1024gb等于1tb,一台comapp3050系统的存储容量是168tb。

这样一台存储设备目前的国际售价近一百五十万美元。美国脸谱网目前的扩张速度,一个月就要买一台。日后或许还将扩展到一个星期购置一台。

2004年是一个信息化企业进入pb级存储时代的前夜。

进入到pb级存储时代,意味着一个公司的所有员工,可以保存一年内所有业务相关的电话记录,营销部门可以轻而易举的调用到一个月前促销活动的视频资料数据量,观察客户男女比率怎么变化,可以和几个月前的视频进行对比记录分析。这样的pb级存储在2004年以前,一般只出现在大学实验室,微生物和遗传学实验室,就连苏灿所在的国内排名前五的南大都不曾具备,那代表着一个公司内部的庞大存储处理信息的实力。

目前的脸谱中文还是tb级别,而美国的脸谱网已经是pb级别的公司。

会议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乔树鑫继续引出现实,“除了这些开销以外,脸谱网在帕洛阿尔托的办公室和加州数据中心租赁费用每年高达一千万美元,每个月工资成本为两百万美元。这些大量需要烧美金的成长历程还刚刚开始。”

停顿了一下,乔树鑫道,“据我所知,目前扎克的财物总监吉迪恩出现在迪拜,可能是藉由海湾资本市场上寻求资金,因为来自国内国外的压力,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脸谱网下一步从美国市场融资可能会相当困难,至少短期内不会有更大规模的融资,而因为其营收的速度低于成本,美国市场的小规模融资极难满足其发展需求...如果美国脸谱遭遇到舆论寒冬,甚至于可能来自美国国会的压力,再加上融资困难,那么脸谱网极有可能遇到有史以来的第一个重大危机。”

苏灿知道他的重生改变了历史的进程,但是没有想到,在混沌理论的带动下,世界开始朝着他根本无法预知的未来发展。

苏灿知道乔树鑫目前所担心的是什么,美国脸谱在外部掀起的波涛阵阵汹涌,作为和美国方面有相当血缘关系的脸谱中国,也受到了相当的影响。

国内已经涌起针对国外社交网络现象的种种担忧的评论文章。

唐妩告诉过苏灿,国内部级内参《新华内参》上出现过相关的报道,那篇文章标题是《世界范围内社交网络带来的无约束恐慌,以及中国网络社会的监管》

文章里面详细介绍了脸谱网的发展历程,以及中国方面的发展现况,通过海外和国内进行了对比,说明了现在社交网络这种极具影响力的新兴产物的兴起和隐患。新华内参的东西大多都一样,可以用很平稳的口吻评价一个事物一段历史从兴起发展再到消亡的过程,无论中途是如何惊涛骇浪,风起云涌和步步惊心。而这份内参中对脸谱中文只是以国内社交网络作为代称,并没有对苏灿指名道姓。

其实在新华内参上发布对苏灿而言这是比较幸运的事情,这大概背后还有好几种的政治协调在起作用。

如果发表在中央最顶端内参《求是》上面,苏灿现在恐怕已经连夜赶飞蓉城,直接去和王薄见面,以及开始准备和他们对面的某种势力做真正角逐了吧。

苏灿想并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可能。

到来的二零零四年最显著的一个改变就是上海和北京出现了多家的sns网络。

这些信息领域的公司其中一个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其背后是刚刚在中国成立基金的红杉资本作支持,红杉资本中国基金合伙人兼董事长就是詹化,詹化正在扶植这些高科技领域公司,大概希望复制脸谱中文在国内目前取得的进展和成功,并试图超越。

“他们永远也不可能超越得了我们了。”这是乔树鑫的评价,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神态从容,面带开朗微笑,就像是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平常。但这样的平常背后却隐含着一种强大的底气和信心,那是来自于一个团队,一个真正要改变很多历史企业的信心。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詹化以及他背后的高家不会出一些幺蛾子,譬如新华内参上发表的那篇文章,苏灿就通过唐妩那边透露,隐约似乎是通过了层层渠道,穆老太只是让唐妩传达了一句话,说,“人总是有敌人,有矛盾,这不奇怪。但只要做好自己的事,远比把精力消耗在无穷的争斗上有意义得多。”

关键是这句话的厚度和唐妩妙曼声线搭配起来相当的有味道。苏灿想大概是对唐妩的这种天籁般的声音上了瘾,他愿意听到其在每一个午夜梦回的时候响起,并奢望其能娓娓流淌过每一个他们在一起的流年。

零三年到零四年过渡的时候王薄在西川省提出“十点纲要”,“三件大事”,三件大事指的是农村扶贫,振兴省内第二产业,生态环境建设。而在这之中苏灿也知道王家在北京那边的情况,近年来王薄在王家派系中蒸蒸日上,开始有各种让他进政治局的声音和臆测传出。

而与此同时,王家派系和高家在诸多事宜上面的处理愈加变得不可调和起来。两边派系并不是完全对立,而是即有合作也有提防和暗自较劲。

甚至还有一个段子,高派方面有个中央部委的副部长要下调,组织上初步讨论调往西川省,结果消息出来,那副部长整个心都凉了,周围人也在耳边吹风,说这次下去恐怕再无出头之日了。那副部长据说还走了些关系,但是没有改变中组部决定,临行前请了北京很多朋友,喝了点酒吐了不少真言,那话语里的意思,大有今趟一去,恐怕凶多吉少的意思,大家珍重。

事情最后也传到王薄耳朵里,他也只是笑笑,无论是正规调动也好,还是高家那个人在以此试水,王薄都该怎么做怎么做,那副部级官员下来,也是经正式程序安排,不多人家对他还是忌惮着的,基本夹着尾巴做事。估计这样在北京那地头上形成的阴影没有个两三年,是改变不过来的。

美国脸谱网在零三到零四年之间的发展,这里面受到的外界舆论冲击,这之中的一些决策失误和一次次高速发展引以为豪的热血激动,也在持续着,但是总有一些事情,是在变革着。

脸谱网要缓解运营成本的压力,且不断在亏损经营中寻求盈利模式,还是走到了广告上面来。脸谱网在美国最主要的对手是谷歌这样的巨头公司。而脸谱网也在以独特的魅力影响硅谷的业界。

譬如扎克挖到了为谷歌工作了四年的桑德伯格。她四十岁左右,举止优雅,身材略高,一头期间黑短发,零一年开始她就在谷歌工作,是谷歌广告业务上的资深高管。脸谱要在可能到来的资金枯竭中寻求到解决办法,就必须通过广告商机来赚钱,桑德伯格是这方面的专家,她制定出新的广告计划和商业方案。

桑德伯格到任的几个月里,脸谱经历了一场基础性重组。第一个离职的是范.纳塔。继马克扎克伯格和苏灿为共同的脸谱网联合总裁过后,他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空缺出来的首席执行官ceo一职。被誉为脸谱网的六驾马车之一。

但是扎克在公司圆桌会议上宣布为了脸谱网的未来的广告盈利,认命桑德伯格为新任首席执行官的时候。范.纳塔知道这意味着这场会议最终目的是让他交出ceo的位置。那时候范.纳塔也觉得,也是他该离开脸谱网的时候了。没过多久,他就跳槽到了另一家公司,全美另一家社交网站myspace任ceo。

马特.科勒。六驾马车之二,脸谱创立的第二年就是扎克伯格的智囊,在桑德伯格抓权确定广告业务为主营基础业务之后,和桑德伯格理念的冲突,也让他离开了脸谱网,他加入了基准投资公司。成为一名风险投资家,递交辞呈的时候他告诉扎克伯格我们仍然是朋友,虽然他还很想说一句“不要难过”,但他不确定他对面这个卷毛的大男孩,永远用一双茫陌目光看人的马克扎克伯格会不会有“难过”这种情绪。

接着是亚当.德安杰洛,是扎克埃克塞特高中的死党,甚至认识当初来交流过的苏灿和唐妩,脸谱六驾马车之三。但是他反对的是苏灿和扎克共用“联合总裁”这个职衔,他一直认为远在中国的苏灿不应该具备和扎克同样的权利和地位,虽然实际情况是扎克占了主动。但是在马克扎克伯格告诉他,“中国和美国同样重要的时候。”他无以反驳,并在意见上分歧越来越大。2004年1月,他离开了脸谱,自己开了一家新公司,并带走了脸谱网顶级工程师查理。

脸谱网三驾马车的离职,但众人看到的是一个冷漠的扎克,人们都认为他那卷毛和雀斑脸下面,似乎有着机械一样的思维,甚至不应该有友情这种存在。

但是接下来的是第四驾马车,克里斯.休斯也要离开了。

当脸谱网员工超过五百名的时候,各个部门逐渐变得专业化,以前马克扎克伯格邀请到公司的朋友,他那些自学成才的哈佛室友构成的财务官,运营官,情报官的影响力开始不可避免的衰弱。

“更重要的是,我们通过很长的时间磨合才逐渐控制公司的发展方向,但是公司壮大的时候,扎克,你的权力也在壮大,这使得我,马特,以及亚当他们,都开始感觉到在自己的岗位上没有什么影响力了,没有什么权力了。终于有一天,我意识到,自己必须走了。”克里斯临走的前一天这么推心置腹的告诉马克扎克伯格。

当你和一个喜欢独揽大权的人共事的时候,无论这个人你们是不是最好的朋友,或者曾经的室友,都注定了分歧会逐渐的在碰撞中变得不可调和。

但达斯汀和美国女孩凯瑟琳安慰扎克,他们还在,一直都在。

扎克因为公司元老的陆续离职,在房间里呆了整整三天。

三天以后,明显消瘦的他让达斯汀买飞往上海的机票。

没过多久,这个世界上拥有两亿会员的脸谱网总裁,就在中国航空的班机上面了,中途遇到了两个中国女孩,上飞机的时候似乎就在确认他了,最后或许终于可以确定,然后连忙翻出了签名薄要递上去,空姐主动代替两人转交,把签名薄小心翼翼的递给扎克,再附带了另一本写字本,是她的航班日记,她扉红着脸道,“这是我的...”

签完字,飞机里认出他的人很识趣的没有再打搅他,和他目光对上的时候,都带着礼貌的微笑。

临休息时,扎克打开舷窗看飞机外面的云海,云墙无边无际,时而形成悬崖,时而如同高川之下的瀑布,倒映着他湛蓝的双瞳,正如同他不知道此次去往上海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