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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落(1 / 2)





  “你问我们怎么追踪人?”

  “.......算了,动物世界的事可能你说了我也不......”

  “你很聪明,一见面就问核心问题,说明你大脑活跃,对于杨那种喜欢内在胜过外表的人,你费洛蒙指数很高。”

  “费洛蒙不是香水吗?”

  “别说蠢话,不是你的风格,我先回答你的问题,你再回答我的问题。示踪信息素,通常认为是昆虫才会分泌的化合物,也是信息、坐标化合物,昆虫的同类可以通过追踪这些化合物找到同类的踪迹。”

  王含乐一僵,不自觉抬起胳肢窝去嗅味道,这个动作赢得了对面鄙视的一瞥。

  “我们不用追踪,我们用‘分辨’,人分泌的化合物实在太多,曾经我们的一个分辨者形容一个人身上信息素的总和是“一吨屎放面前”。找到你们中某个人的踪迹,是一个分辨提炼的过程,只要进入一定范围,你们的踪迹就像空气一样无时不在,能力越强的分辨者,能分辨的范围越广,现在你明白我们为什么能找到你了吧?”

  “......怎么感觉是提炼屎的一个过程。”她注意到靠他们最近的一桌客人脸已经绿了,便侧了侧身体,放低音量:“你们难道不会散发这些味道吗?”

  “人散发的信息素不止是味道,是多维度的信息汇总,包括你们的行为轨迹,你们受过训练的普通人,光分辨你们的行为轨迹,都能跨越森林追踪到人。再回答你一个问题,我们会“反分辨”。”

  “我知道,隐身功能,和隐形战机一个原理。”

  女郎投给她赞赏的一眼,她受宠若惊,“啊,我有个朋友是科技公司的,他们旁边就是飞设院,她常在群里吹牛逼......”

  “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女郎打断她,“告诉我杨的下落。”

  王含乐先没惊讶她的问题,最近找杨碟的有点多,这条鱼居然说中文了,还说得不错,反倒更值得惊讶。

  又一想,不对啊,才科普了他们高超的追踪术,转过头却来问她这个普通人:他们的同类在哪?

  “他对你们隐身了?”

  看得出人鱼很不想承认,但她还是承认了,“对,他对我们所有人隐身了,自从上次那只狐狸自残之后。”

  “谁?”

  “他妹妹,一只雪狐,杨的疯狂爱慕者之一。”意有所指的瞥了王含乐一眼,像在说,你半斤八两。

  王含乐为了听完想都想不到能在今天听到的信息,忍着没有反驳。

  “那只狐狸欲望很强,根本不像我们的同类,更像曾先生他们那种人,我从来没见过我们有同类会像她那样,对另一个同类有那么强的占有欲,为了一己私欲,绑了我们五个分辨者从大西洋追踪过来,杨拒绝她,她还割伤自己,她没死,却害我们从此以后都找不到杨的踪迹。”

  王含乐恍然大悟,几年前她房间里的缝伤现场,背后还有这么一大段狗血。

  “你们也找人‘分辨’他啊!他老妹儿能这么干,你们为什么不能?”她都替他们捉急。

  人鱼摇摇头,“动作太大,只会让杨藏得更深,狐狸的事就是教训。而且你们国家太方便隐藏了,找起来却很不方便。”

  她无声叹气,想跟对面看着高冷实际憨厚的大美女说:你们是吃了水土不服的亏。

  因为她觉得,他并不难找。

  “能问问是什么重要的事吗?”

  “我找到了他的爸爸,亲生爸爸,爸爸病了,想见他最后一面。”

  她听成了“我给他找了个爸爸”,差点把杯子的养生茶撒出去。

  “多亏你帮忙,我才能为他找到爸爸。”

  她?

  “忘了吗?你把他爸爸的联系方式转发给Monkey。”

  王含乐瞬间在心里骂了野猴子x10,可以啊,让他转给他野哥,他却拿去借花献佛,这死猴子的立场从来都没站在她这边,尽管她对他又供吃又供住,还免费传授敛财之道。

  面上却毫无波澜,“哦。”

  人鱼坐不住了,“那你现在能找到杨吗?”

  “为什么我能?他有手有脚跑起来一阵风,追不上,没治了。”顿了顿,“我指我腿脚不便没治了,不是指他爸没治。”

  “他爸爸确实没治了,所以一定要让他见到最后一面。”话锋一转,“这些年我有时间就会来你的国家,熟悉你们的环境,想:我要是他,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最初我以为他是想.....你们有个词叫‘落叶归根’对吧?我以为他是想回家,但我渐渐发现,可能不是。”

  王含乐挑起眉,一点都不意外。

  “他是来找你的。”

  “噗——”

  周围的人回头,她已忙不迭擦桌子,人鱼轻巧挪回闪避到一边的身形,眼神控诉:卫生堪忧。

  “拜托你们,行行好,我亲自问过他,并没有!我觉得你们可以把这种回到出生地开展新生活的行为叫做:寻找归属感。但绝不是为了任何人,他并不想以前认识的人去打扰......”

  “你果然能找到他!”人鱼眼睛都亮了,光彩夺目闪瞎狗眼。

  对面的死鱼眼珠子无奈地按住上半张脸,“我先问你,你帮他找了三年爸爸?”

  “三年零八个月前就找到了。”

  “哦......”看着姑娘美丽执着的脸,王含乐心想,某人真是好福气啊,“我只知道他在海市,我有他一个朋友的电话,我来替你问问......”

  不知为何,她发了会儿呆,等回过神,发现手机拨出去的号码已经接通十五秒。

  “喂?”

  她尴尬地凑近话筒,“你、你好,是这样,杨碟的女朋友现在在这里,她想知道怎么联系上杨,她有急事找他。”

  那边沉默了会儿,似乎是琢磨她这边是个什么混乱情况,默了半晌还是声音低沉地回道:“你要不拉黑他,说不定还能找到人。一个月前他申请的调离下来了,他去了别的医院,我们学校合作的医院在全国各地有30多家,你不怕费事,可以一家家挨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