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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8)(1 / 2)





  大丈夫言出必行,怎能作假。又是在那么多门派面前。

  胖师弟很费解:可是我们根本打不过他啊。

  要不何至于在西域水渊被人像包袱一样背来踢去,沦落到那种境地,到手的水猊兽也不会落到他人手中,白白便宜了剑门。

  玄心宗多年来,靠旁门左道提升了修为,确是有所规模,但大陆修道宗门派别何其多,算上散修要以千计。洛沐秋寻常道,没有声望,能站稳脚跟?

  有几人知道我玄心宗威名。

  剑门能居大道首位如此之久,他们能打的那个丹阳功不可没。洛沐秋沉声说,与旁人打有什么意思,能与剑门一战,不论输赢,于我们而言,都是好事。

  胖师弟挠了挠头,嘀咕道:打不过有什么用。

  洛沐秋平平淡淡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极其平常,不带任何含义,却让胖师弟顿时脊背发凉。

  谁说毫无胜算。

  剑门再厉害,不也是人。是人,便不是神。当然会有破绽。

  季柯所料不错,丹阳果然又来了小后山他专属的温泉。

  他正浸在池中疏导体内灵气,引导他们自气海而出,绕着经络行了一圈又一圈。以惊鸿剑为中心,他从前破碎的剑心正重新凝聚起来,如今已聚大半。其纯粹程度更甚以往,故虽未完成,可眼下丹阳所说恢复的八成实力,便已至从前水平。若能得全这剩下的两成,他必能破大乘关卡。到了大乘,丹阳离化神,就只有破丹一步。这是寻常人如何也难以得到的机缘。

  不过丹阳并不是很激动。

  化神与否,与他而言,不过是实力的区别。而实力,意味着能不能安安心心地吃饭。大师兄只想每天早上安安静静和师弟们坐一桌吃饭当神仙有什么开心的。

  灵力周转不过三圈,丹阳就眉心一动。

  这里风也不来,声也不来,只有雪花能不顾松林的遮挡,奋力从各种角落缝隙挤进来,非要落入这一汪清池中,化作其中水汽。一片静谧中,忽然响起衣袂翻飞的细微声响。

  丹阳没有马上睁眼。他又将灵气运转了三大周,这才掀开眼皮。

  面前一个人正盘膝坐着,笑吟吟看着他。

  长的可以,就是不大正经。剑门不正经的人,也就一个。

  饶是淡定如大师兄,也禁不住叹了口气。

  要他叹气,简直比让太华山不下雪还难。

  季柯见丹阳已醒来,这才开口说话:调息的如何?

  丹阳面无表情:被你打断了。

  别胡说,你能不知道我早来了?

  季柯才不信,被坑多后,他现下也晓得丹阳也是会说胡话的,偏他说胡话时总是一脸认真,仿佛从不骗人一样。明明整个剑门最会诓人的就属他。

  丹阳眼中有细微的笑意一闪而过。他见季柯没有做过份的行为,便又闭上眼睛,打算趁有时间将灵气再转个八周。于他而言,在此池中调息,灵气会被滋养得愈加流畅,实乃大补。

  他想的是很好,不过眼前有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只那么片刻,丹阳就察觉一丝动静,先是衣服落地,然后水波荡漾,接着有人在池中踏着清水走到他面前,离得近了,清浅的呼吸就扑在他的睫毛上。丹阳忍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又睁开了眼睛。

  丹阳:

  季柯却道:你继续。我不打扰。

  丹阳将视线自他上身移到下身。对方很惬意地泡在水中,大大方任他看,同时大大方方看他。他是不打扰,也是光看。不过是从岸上到了水中。

  既然对方并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丹阳确实也不好随便发作。但是身前有人盯着的感觉实在怪异。丹阳也是弄不明白自己,从前莫说一个季柯,就算有十个八个在他跟前打转,他修行起来,照样是面不改色,视万物于无物。

  如何眼下只有一个季柯,而且他连声也未出,自己却像是受到了打扰,心思不定,无法忽视这种奇特的感觉呢?

  如果季柯再要胡作非为,他就将人按到水中去。丹阳心想。

  可他这回,难得又错了。

  季柯安份得很。

  这水对丹阳是大补,对于魔修的季柯来说,应当就不是了。可季柯身体内多出的那股不属于他的灵力,分明是太华山所有。他一个魔界中人如何会有这等纯阳之力呢?季柯私下想过不少原因,偏巧让他想到,当日正是因为泡过灵池水,他才在噬魂崖察觉到那种异样。

  此行来寻丹阳,一是确为逗弄。二便是他再想试下这汪灵泉对他是否当真有用。

  故眼下丹阳一心疏导,季柯也沉下心来,感受浑身毛孔均被灵气滋养的畅快感。一泉两人,裸身相对,竟然倒相安无事,本本份份,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一柱香后,季柯就收了功。

  他握了握拳,泉水就从他指缝间滴淌下来,落进池内,嘀咚一声响。体内两种灵力相互牵制抗衡带来的刺痛感被抚平不少。就像是两柄利刃,一直在交锋试探,却在互博的过程中,逐渐融合了对方的刀法,变得惺惺相惜起来。

  自然这种变化极为微小,季柯目前尚未感知到。他最多能觉得,身体舒畅不少。

  既然来此的一桩事了了

  季柯开始将目光放在了丹阳身上。

  一层淡蓝色的灵气紧紧贴着丹阳的肌肤,温和地游走,那是修士在淬体时,体内外灵气交融吐纳的模样。季柯不谙大陆中人修行之道,可瞧丹阳脸色,就觉得对方状态不错。不过,既然身体状况很好,又为何眉心微皱,脸色郁郁呢?

  季柯眼珠子一转,便要伸手去揩油。

  手尚未触碰到对方,丹阳已睁开双目,眼神十分清明。

  季柯心中一动,忽然明白过来,你防着我?

  丹阳没有说话。

  季柯冷冷看他一会儿,却又笑开,原先寒郁之气尽消。

  早不防,晚不防。大定如你,为何偏要在这时防我?季柯似笑非笑道,怎么,我先前说喜欢你,亲亲你,摸摸你,对你造成困扰了?

  丹阳道:大道如万物,亦如无物。是你想太多,我没有困扰。

  哦。那你解释什么。

  丹阳:

  眼见这位貌胜天人的剑修紧抿着唇,脸色愈发如冰似雪,季柯心中好笑,他见好就收,哗啦一声,竟然直接出了水。随手一招,便将衣裳穿戴整齐,而后才负手道:放心,运功修炼时,我不扰你。你安心调养。而后顿了顿,意味深长,往后有的是时间。

  言毕,便如一只黑鸟,翅膀一展就飞了个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