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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斯德哥尔摩了第27节(2 / 2)


  一个一心求死,说不定哪日便会算到死期的人,不该也不配涂上色彩,那只会伤人伤己。

  可芙嫣所做的一切,所说的所有话,都让他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她将他的心剖开,强迫他看清楚里面到底是谁。

  体内积压的邪祟蔓延,谢殒头疼欲裂,理智断裂,几乎有些走火入魔。

  他苍白的脸上覆上了病态的胭红,极慢极慢地说:“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他望向芙嫣,嘴角有些血色:“女君身份尊贵,大约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唯独一个我,是以才执迷至今。”

  谢殒没再逃避她,直接地看着她的眼睛:“如今你已经得到了我,所以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吗。

  倒也没说错,确实没什么重要的了。

  之前是谢殒沉默,现在换做芙嫣。

  “事到如今,你该满意才是。”谢殒强撑着说,“不必非要什么都弄个清楚。就这样罢,解开阵法,你回去疗伤。”

  ……又是让她走。

  芙嫣心底那种无趣感此刻浓烈到了极致。

  “你真可怜。”她突然说。

  谢殒垂眸一震。

  “没胆量面对自己的心,甚至连别人说出来都没胆子听,谢殒,你真可怜。”

  他听了这话竟然扬起嘴角,斯文儒雅地笑了笑。

  “是你在心里美化了我。”他认真道,“我从不像你以为的那样完美无缺,你现在看清很好。”

  “确实很好。”芙嫣认可,“这样的你也不值得我再费什么心。”

  她脸上是毫不遮掩的冷淡,曾经的爱慕和执迷荡然无存,好像真的腻了他,想对他做的已经做完,他隐藏的本我也全都暴露,她揭开了所有谜团,他再无什么价值。

  谢殒握紧了拳,指甲陷进肉里,掌心鲜血淋漓。

  “那你便,不要再费心了。”

  他用尽全力说完这一句,之后再也没控制住,总是苍白的脸红得病态,薄唇开合吐了一大口血,血都溅到了芙嫣脸上。

  芙嫣愣住了,回过神来他已经倒在血泊里,不单单是唇角,眼角和耳朵也开始流血。

  “谢殒?”她凝眉蹲下来,却没有任何替他查看伤势的举动,当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谢殒看在眼里,额头萦绕黑气,银色神印仿佛也被污染,竟就这么昏了过去。

  芙嫣是可以不管的。

  反正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死。

  他若这样就能死早就死了。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三千多年的朝夕相处,她可能是六界与他最亲近的人,她看得出他一直在等那一日。

  芙嫣蹲在一旁凝视他许久。

  他昏迷时没了醒着的温文如玉,闭合的眼,修长的眉,看起来清冷凌厉,像深冬万里冰封的海。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怎么想都觉得应该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仰头看着殿外黑沉沉的天地之色,十重天以前总是平平静静,她自诞生就看着那样的平静稳定,云卷云舒,现如今这样时刻阴云密布,真是碍眼。

  是她把这里变成了这样。

  这样想想,也没那么碍眼了。

  差不多了。

  就在这等他醒来,等他恢复,一次性解决所有。

  她与他,到了该了断的时候。

  -

  谢殒醒来时,人躺在寝殿的床榻上。

  他身上衣着整齐,散着的长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

  视线盯着帷幔的顶端,有一瞬间他以为之前与芙嫣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他坐起身,体内灵力已经回来了大部分,之前邪气攻心留下的伤也好了七成。

  他运转灵力几周天,脸上有了几分血色。

  转眸望着寝殿内,这里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连香炉里那股甜丝丝的气息都消失了。

  他掀开丝被下了榻,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脚步有多匆忙,几个瞬身已经寻遍十重天。

  停下的时候他看见了芙嫣。

  她没走,阵法还开着,她就在天河边盘膝坐着,怀里抱着一只……白泽幼兽。

  白泽,上古瑞兽,成年后实力可与四大凶兽比拟,但六界已早无白泽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