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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又被别的门派挖走了第93节(2 / 2)

  台子上,杜小六攥了攥拳头,对着下面的秦封道:“秦护法,我会加油的!”

  秦封一脸麻木:他只是想等会在杜小六飞出来的时候把他抬走……

  楚辞正兴致勃勃地和林观在讨论着台上的局面,余令从不远处轻飘飘地飞了过来,将一个玉佩绑在她的腰上。

  “这是什么?”

  红绳翻飞,余令一边系一边道:“回礼。”

  楚辞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刚想下意识拒绝,却听到余令立马很有眼力地补充道:“这东西可是无价之宝,价值连城,你确定不要?”

  楚辞犹豫半晌,还是忍痛将这玉佩收了下来……

  正巧林观叫她,一向心大的楚辞便将这事抛之脑后,可晚上才反应过来什么是“回礼”,那分明是翠微山他拿走青月坠子时说的回礼……而当楚辞得知这玉佩是余令母亲之物时,已经在几天之后了…

  楚辞却不知道余令的心思,眼看着谢青寻和程修都参与了试炼,他若不是要趁着这时机去千道宗里寻繁丝入结的解药,肯定不会再让他们再共处一堂。谢青寻看着淡漠,实则心思颇多。自认为很大度的余某人想了想,还是提前先对着青月刀主表明心意才好。

  而台子上的杜小六已经发起了进攻,杜小六举起手中的剑,缓缓释放出自己的剑意,大吼一声:“来吧!我不怕你!”

  一身青衣的谢青寻站在台上,对着杜小六做了个揖道:“得罪了。”

  须臾之间,一柄雁翎枪从天而降,风声赫赫,那雁翎枪的尖头眼看就要将这台子戳上一个大洞。周围都响起了吸气之声。

  谢青寻却突然动了,他转身稳稳地握住了枪柄,随即足尖轻踢,将那雁翎枪踢了起来,随即他一个回旋又将雁翎枪藏与臂下,尖头顺着手臂的方向,在空中画了一个圆满的弧线。

  随即他抬起头来,尖头寒光四闪,直指杜小六。

  “请。”

  而那双淡漠的眸子里第一次带了些战意,目光坚定,似一把珍藏百年终于开刃的饮血宝刀,额前的碎发纷乱飞起,不经意间便擦过了他那双微抿的唇,简直……性感得要命。

  台下的少女们瞬间就炸开了锅,脸红心跳地尖叫了起来,将这原本就哄闹的场子震得更是连天响。

  “雁翎枪,是雁翎枪,他居然用了雁翎枪,为什么!”

  “是谁说他不懂风情的,给我都看清楚,谢青寻明明a到爆好不好!!!”

  杜小六哇呀呀一声就扑了上去,将一生所学都用了上去。千道剑法诡异无常,虽然不能直接以蛮力取胜,但是却可借助剑法将术法过渡而去,直接可以挑落对方的武器。

  杜小六暗中给自己加油打劲,自己虽然功法不够灵动,但他基础扎实,剑法浑厚有力,也正因如此才得以跟着少主做了护卫。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满天剑雨之中,剑气与术法横飞,直击谢青寻。而谢青寻却以雁翎枪为抵挡,将那些术法都挡了回去,若挡不住的便都以枪法之力化解开来。

  眼看台下的嘘声一片,杜小六战得困难,却咬牙不肯放弃,渐渐处于了劣势。按理来说,此时正是将他挑飞的好时机,只要将他轰下台便可赢了。而谢青寻却没这样做,只是一板一眼地与杜小六对决着。

  林观喃喃道:“我想不通,以谢青寻的本事,打赢这个杜小六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吧,何必又专门拿出自己雁翎枪来,这么兴师动众。”

  楚辞怔怔地看着杜小六咬紧的牙,目光里多了一分了然,她轻声道:“这是对一个对手最好的尊重,即便明知是输,也要给他应有的尊严。”

  终于,杜小六手中长剑跌落,他颓唐道:“我输了。”

  “东隅谢青寻,胜!”

  杜小六摇摇晃晃想要站起,却发现面前已经多了一只手。他怔怔抬头,却看到谢青寻将雁翎枪立在身后,额间干燥,全无汗湿的痕迹,只是眼睛里却犹如燃起了火焰一般,充满着力量与热度。谢青寻那双潮湿的眼,此刻正萦绕着笑意与敬佩。

  杜小六也笑了,一把握了上去,坦然道:“心服口服!”

  台下呼喊声一片,都在为这男子的气度所折服,而他一身青衣紧握雁翎枪,身材修长,玉立台上,却似一个战神一般,风姿无限。

  楚辞和林观激动地跳了起来,比自己赢了都兴奋。而谢青寻似乎心有灵犀一般,仿佛听到了他们的话呼喊,自台上遥遥看了过来,目光紧紧锁定在了楚辞身上,那目光里带着一些笑意,却还有前所未有的……热度。

  楚辞的心突然剧烈地震了震,那眼神……她不动声色地转过了头,拉上兴致勃勃的林观,去拿那场对局赢了的钱。

  “走走走,刚才押对了,听我的准没错。”

  “嘁,没你我也照样押他。”

  而立在楚辞身后的余令却意识到了什么,他目光深邃,嘴角仍旧挂着一抹笑意,眼神却不挡不让地对了上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都已心知肚明,却都默契地移开了视线。

  只有谢青寻自己知道,听闻她受伤后,曾经隐隐波澜的心却突然开始有了裂痕。

  东隅数年,滦海的寒气早已将一腔热血的他浇得冰凉彻骨,原本只是师父嘱托,互送青月刀主出谷。

  可一次又一次的交战之后,她看到了她的鲜活与热度,他曾以为按照师父所托那样将她保护好即可,却不曾想,她从来都不是一朵娇花,即便是对着素不相识的人,也会执着地献上一腔孤勇与热血,只为了她所在意的公理与道义。

  护送三日,渐渐变回十日,再变成半个月……师父催了又催,可他却似乎被牵绊住了脚步,贪恋着短暂的温存。

  此间心事,不与旁人知。可余令的出现明显让她慌了手脚不知所措,她不明白,谢青寻却懂。他也曾想过,若自己先认识她,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七月,一年之中最热的时节,他却因旧伤复发,整日泡在冰潭之中疗伤。可偶然却看到了师父桌上的书信,上面正是游掌门刚劲有力的墨书,却写着楚辞受困……

  人人都道寒心难得,更何况是他?师父从长门宗特地讨来的寒心,却被他放在了那只白鹤的背上,一同飞往了那座高山之中。

  即便肺腑中的伤痛隐隐作痛,他也闭眼沉在冰潭之中,硬生生将那痛都忍了下去。自此,三月未能再出门一步。

  人人都说他谢青寻命好,大祸临头时却得以被忆慈真人所救,走上了漫漫修道之路。却没人知道他一身仙骨,却因刀剑穿心,心肺受损,即便是用术法所救,以修道之心修养,他此生寿命也难以匹敌同龄人。

  瑞英术一旦施展,便会将前尘往事忘得干干净净,可他却偏不,忘了一次,再被唤醒一次,于是又忘,又醒。午夜梦回时,他冷汗淋漓要去提剑报仇,亲人的血铺天盖地而来,他忘不了,怎么都忘不了。

  可一腔热血却被忆慈真人所浇灭,她冷淡地看着自己道,“曾经的谢青寻早就死了,你现在不再是谢氏子弟,而是我的徒弟。”

  到那时,他才醒悟,重生后的自己,不再是曾经的那个谢青寻,而是大名鼎鼎的忆慈真人的徒弟。

  于是他也冷了下来,将一腔热血都埋藏得更深一分。可坞都那桩婚事再次将他的往事唤醒,原来不只是他困在过去,那些曾经的亲朋好友都困在了过去,难以此直面现实。

  他将使得最顺手的剑放了下来,转而去练习各种法器。而雁翎枪却被他久久地留了下来,那是他少年时意气风发的过去。

  那个白衣男子长久地立在她的身后,强大而温和地守护着她,一段目光便是一束微凉的心事。而他日日夜夜困顿在满门抄斩的噩梦之中,终于将自己活成了一个冰潭中的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