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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大人是道祖[女尊]第22节(1 / 2)





  男子闭着眼,身上到处都是丝线,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吊着一样行动。他见贺离恨没有主动躺到棺材里,当即抬头撞了上来,尖锐的指甲跟蛇刀的刀身相撞,划出嘶啦一声,冒起火花。

  这东西势大力沉,贺离恨一时不防,险些被撞倒,他死死架住这尸体尖锐的指甲,刀柄上探出的蛇牙幻化为荆棘,噗呲扎入他的手腕中缠绕起来,汲取血液。

  有了主人的血液加持,蛇刀魔气更盛,使力横扫过去,那尸体便被削掉了头颅。

  头颅滴溜溜地滚下来,在脚边张口笑道:“哎呦哎呦,是个厉害人物,好香好香,就该炖了给姑娘我吃肉喝汤!”

  说罢,这头颅又滴溜溜地向另一边滚去,一直滚到这棺材铺的最角落。

  贺离恨顺着望过去,见到棺材铺上面坐着一个大概一米一高的木偶,分明它才是木偶,却穿着衣裙,手中连着无数丝线,每一道丝线都在夜色下莹莹发光。

  贺离恨眼神不是很好,所幸周围有白蜡烛点燃,才能看清,他道:“你是什么东西?”

  木偶姑娘咯吱笑了一阵,答非所问道:“你们准是那老太婆叫来对付我的!她也不想想,寿宁镇都要没了,那还会有像你们这样的人向域外去?仗着有几分本事就像对付姑娘我,还真以为自己是那司天监巡逻使呢?”

  看来巡逻使的威名确实广播四海,连域外的妖魔鬼物都心怀畏惧。

  说罢,铺子里密密麻麻的无数棺材便揭棺而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众尸体穿着寿衣、满身丝线,被木偶姑娘操控着扑了过来!

  贺离恨神情无波,蛇刀魔气充盈,漆黑的刀锋几乎要流出血来。

  他道:“我到底有几分本事,那你就来试试吧。”

  ————

  梅问情掷下手中的道经,对着成千上万年的无聊无趣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道:“今日便到这里。”

  坐在云霄中的修士们便面露遗憾之情,但并未强求,皆是恭恭敬敬的起身行师礼,尊道祖为师尊。

  但实际上,这师礼也不过是表面的名头,阴阳道祖不曾真正收过谁为徒,也不曾将谁纳入膝下称作徒弟,她只不过是不计较这些而已。

  此次讲道结束后,为天下开蒙传道的玄黄功德之气便升腾而起,随着整个大千世界的欢欣鼓舞而落下,流入她的手中。

  梅问情将手里这些功德之气捏成糖丸,然后放进自身开辟的空间里。她站起身踏入云霞间,所过之处形成阴阳二气缠绕的图样,一路铺展到天宫之中。

  啊……一点也没意思。

  才分别一时三刻,梅问情已经开始想念贺离恨被逗得脸红的模样了。

  她自然知晓这是幻术,只不过施术者本人估计也不知道阴阳天宫这个所在。即便是在她座下听道之人,也大多是众门派隐世不出、潜心修道的祖师们,比如魁祖一类,而真正热热闹闹、波澜起伏的修真界,反而与阴阳天宫毫无干系。

  她进入天宫之内,见到一人转动着手中佛珠,含笑向她点头:“要让你回来一趟,真是千难万难呐。”

  梅问情道:“就算急着想见我,也不用拨弄人间的因果,在幻术中见我吧?”

  “道祖真是洞明世事。”拨弄着佛珠的比丘尼道,“这可耗费了我的好大的力气。你没第一时间就破术而去,是贫尼之幸。”

  她伸手指了指面前这盘棋,梅问情随意入座,与她续了下一手,头也不抬地问:“有事要跟我说?”

  “无量寿佛。”比丘尼宣了一声佛号,“你身上的禁制……”

  梅问情眉峰一挑,向自己身上看了一眼。与在人间不同,不止她身上现有的这几道金纹,连同这件紫色道袍的每一寸上都隐隐透出封印禁制的金光,一道一道覆盖着道衣,令人见之生畏。

  “怎么了?”

  “这上面任何一道禁制,足以将一只横行无匹的大妖打回原形。”菩萨道,“我是要提醒你,你身上的禁制不可再多了。否则……”

  她迟疑了一瞬,梅问情却面色不改,目光依旧注视着棋局:“说下去。”

  “否则不仅想要的得不到,且连你自己都要惹上更为棘手的麻烦。”菩萨说完,又补充似的,“也是我多嘴,无法不垂念苍生,这大千世界由你而创,生灭自然在你一念之间,不该我来管,只要你不在乎……”

  “好了。”梅问情道,“下棋。”

  她没有发怒,依旧温和平静,但比丘尼却一息间心口一颤,有一股呼吸不畅的可怕之感,连她这个境界的神魂都倍感压力。

  道祖并没有特意针对,在她这种满身禁制的情形下,只稍稍不悦,居然就能令人心惊肉跳。

  两人只走了五十手,比丘尼便投子认输,败下阵来,她背生冷汗,心神不宁。梅问情见她如此,也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不太愿意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牵连旁人。

  她向后倚坐,放松了一下身躯,笑了笑:“胜之不武,吓着你了。多谢菩萨的提醒,这破地方我实际上不爱来,下次想我了,可以约在别处。”

  此言说罢,梅问情伸手敲了敲棋枰,周遭的一切便如流水般褪去,消失得一干二净。

  四周仍是人丁寂寥的小镇,她抬起头,见到面前不再是鬼打墙,而是一间棺材铺,外头挂着纸幡和灯笼。她撩起长长的挽联走进去,见到一列列整齐排布的空棺。

  这似乎是棺材铺的后门。

  既没有迎客之人,也没有那个可怕凶残的邪祟,连跟邪祟串通一气的裁缝娘子也不在这儿。她从容向前走去,因为对贺离恨颇有信心,所以担忧之情并不是很强烈。

  才走了两步,右侧边传来蹬蹬的脚步声,只不过都是一蹦一跳的。她转头望去,见到一队被丝线纠缠在一起,浑身缺胳膊少腿的尸体,蹦蹦跳跳地过来。

  这群尸体双眼紧闭,身上的丝线有的仍在,有的已经断裂。他们跳到梅问情面前,跳不过去了,抬起的手臂直戳胸口。

  “啧,怎么还耍流氓呢。”梅问情感叹一句,戳了戳为首那具尸体的肩膀,这一队破烂跳尸便倒下来,浑身溢散着被蛇刀披散了的魔气,在地上碎成血肉。

  “贺郎下手也太凶残了。”梅问情向前走去,自言自语道,“脾气这么坏,我可哄不了。”

  她一路走了,见到七零八落的跳尸,被砍碎的花瓶和架子,满地凌乱的寿衣花圈,整个棺材铺仿佛被人全拆掉了。而走到棺材铺的正中时,一个胳膊腿都碎成一截一截的木偶倒在那里,它四肢凌乱,眼里流泪,口中麻木重复道:“她没死,她没死,是我骗你的,她没……”

  嘎吱。

  梅问情一开始没注意它,一脚不慎踩到木偶的脸上,它脸一歪,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