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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归来我成了他的朱砂痣第1节(2 / 2)


  祈钰,修仙界第一大派琼山派掌门祈风渡的独女,天资卓越的少主,毋庸置疑的天之娇子,可经此一劫后再无修炼飞升的可能,与凡人几乎无异。

  第一大派后继无人,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修仙界,惹来一片唏嘘,虽然传到琼山派祈风渡耳朵里的大多是一些天妒英才之类的话,但那些仙门众人心中真正所想的东西如同折翼之鸟,沉在了飘渺的山间雾海中。

  而作为各大仙门茶余酒后谈资的主人公现下正在庭院内惬意地赏梅,腊月里的梅花开得最好,寒意未消,花艳正浓。晨风勾起她月白色长袍的摆角,祈钰就似一朵昆仑玉莲在皑皑白雪中绽放,淡雅绝尘。

  这些日子,来琼山派的马车在山道间络绎不绝,修仙界几乎所有的名医大夫都来了,几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汤药灌了下去,祈钰的气色也渐渐好了起来,不再缠绵于病榻上。药仙府的医者说祈钰的灵根未断,待修养到开春后,便可靠灵果来补充灵力,使上些基本的术法。大师兄褚慕听闻后便给她做了个轮椅,好让她可以像现在这样离了那屋里的苦药味,来院外呼吸些清爽的空气。

  绵绵雪色里,踩在雪地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尤为触耳,祈钰转过头,不远处,时解怿手捧着一条狐白裘徐徐走来。他还是束着高高的马尾,只是一月不见,颀长的身形更为羸弱了。

  时解怿走到祈钰身前,半跪着把狐白裘盖在她的膝盖上,耐心将她身上每一处会吹到风的地方都拢好。祈钰看他白而修长的手指被冻得生了冻疮,不由得皱起了眉。这些日子也不是没听说过解怿师弟的事,她半昏半醒的时候,他被掌门罚跪在门口的雪地里,整整两天两夜。

  莫说手指了,怕是整个膝盖,全身血脉都冻得不轻。

  “对不起,师姐。”时解怿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久久没有起来,接而又沉声道:“谢谢。”

  祈钰不需要他的愧疚,更不想因此让他觉得亏欠了自己什么,她用极为轻快的语气说道:“师弟,你总不想我扶你起来吧?”

  此话甚是有用,时解怿站起身,凝视着她的双眼,少年的眼尾带着红晕,他似是有很多话想说,但终是在喉咙边绕了很久后咽了下去。

  祈钰突然想到些什么,不由发问:“师弟,你怎么来了?这个时辰不是应当在校场练武吗?”见时解怿未答,她接着猜道:“是爹爹不让你去的吧?”

  时解怿摇摇头:“是我自己想来陪师姐的。”

  “你别替爹爹说话了,他这人就是脾性傲,凡事都要压别人一头,开春后就要举办论剑大会了,到时我这个样子他脸上肯定挂不住。”祈钰说完又安慰时解怿,“他这是把气撒你身上了,再过几日就是腊八节,到时候我跟爹爹说说就好了。”

  “不必了,这样陪着师姐挺好的。”

  这个执拗脾气真是与自己不相上下,祈钰只好无可奈何地说道:“若师弟不嫌弃,我来教你如何?”

  少年好看的眼睛如黑曜石般澄净明亮,他嘴角漾起了淡淡笑意:“求之不得。”

  祈钰望向身旁那一束红梅:“那折一枝梅花作剑?”

  时解怿折下一株梅花枝:“甚好。”说罢,他一个飘然侧身,梅花做剑划地而过,扫起的雪尘随着身影翩跹流转。虽用软枝做剑,但所使出的每一招每一式也尽显凌厉气势。

  良久之后,伍秋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师姐,该吃药了。诶?时师兄你也在啊。”。

  见有人来了,时解怿的剑势瞬收,他没有和伍秋打招呼,而是径直走回祈钰身旁,俯首轻言道:“那师姐先吃药吧,吃完进屋休息,外面冷,明日我再来陪师姐。”

  祈钰点头:“好。”

  时解怿告别后便离开了,可跨出门时他又停住了步伐,似是有言未尽,他侧过身晃了晃手中那枝梅花,笑意缱绻:“那这枝红梅,便当是师姐送给我的礼物了。”

  此后一连好几日,时解怿每天都这样陪在祈钰的身边,直到腊八节的那一天。

  -完-

  第2章 腊八粥

  ◎一年是偶尔,二年是记得,三年是坚持,而十二年便成了一种习惯。◎

  今年的腊八节过得比以往都要隆重些,琼山派的每一处都挂上了红灯笼,远远望去像一条火龙盘绕在山间。

  山衔落日,时解怿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祈钰去了逍遥堂。逍遥堂是琼山派的饭堂,此时几乎是座无虚席。经此一遭,祈钰反而无意之中拉近了与其他各门弟子之间的关系,见了面各种灵药灵果都往她怀里塞,以往嫉羡的目光都无一例外变成了惋惜。

  祈风渡见祈钰来了,脸上笑出两道深深沟壑,招呼众人开席。

  席面上除了精致的美酒珍馐,还有不可缺少的腊八粥。

  时解怿执箸仔细地挑着腊八粥里面的豆子,不一会,黄豆、红豆、绿豆、芸豆、花生塞满了他身前碟盘里。若是旁人见了还要奇怪他这个举动,但这桌上坐的都是流云峰千越长老座下的弟子,也就见怪不怪了。

  半晌后那碗不同寻常的腊八粥被推到了祈钰面前,只听时解怿温声道:“师姐,吃我这碗吧,我把豆子都挑出来了。”说完,他把祈钰面前原本的那碗腊八粥端到了自己面前,将碟盘里的豆子一股脑地倒了进去,粥碗填得满满当当。

  时解怿与祈钰过了十二年的腊八节,就给她挑了十二年的豆子。

  一年是偶尔,二年是记得,三年是坚持,而十二年便成了一种习惯。

  祈钰侧首道谢:“多谢师弟。”

  时解怿一笑:“师姐,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他的笑如同第一抹盎然的春色,带着些冬夜未尽的清冷,又不失春意本来的温和。仿佛只要她吃的开心,就愿意给她挑一辈子的豆子。

  看见二人这般情谊深刻,一名小弟子取笑道:“解怿师兄对祈钰师姐就是不一样,叫我们其他人好生羡慕。”

  “难道你也不吃豆子吗?”时解怿淡然道。

  小弟子个头矮,只得站起身踮着脚指向席中那盆飘满香菜的鱼糊羹:“我不吃香菜!这个鱼糊羹里有香菜,师兄也给我挑挑?”

  时解怿冷冷剐了闹事小师弟一眼,小师弟瘪了嘴,讪讪地坐了下来。

  席间众人言笑晏晏,除了似乎心不在焉的大师兄褚慕。

  一旁的伍秋察觉到了褚慕的异样,忍不住凑过去小声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褚慕蹙起眉头,凝视着她像是有许多心事,过了一会儿沉声开口:“伍秋师妹,有件事我想了很久,想不明白。”

  伍秋被他看得心底发毛,她垂下头:“是什么事啊师兄。”

  “若我没记错,你们三人下山前整装时是由师妹来保管传音符,当时脱身后师妹怎么没有使用呢?”

  没想到关心的一问却把自己推进了这个难言的境地,伍秋放下碗筷,手不知觉地缩回桌下攥着衣角:“慌乱之中,不甚……丢……丢失了。”

  “好,那浔阳城城郊离琼山并不算远,以师妹的修为,御剑风行可以很快回门派求援,为何我们得到消息时,却时知已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