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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 灭亲


温玹惩罚似的在季清宁耳垂处咬了一下,惹的季清宁身体不自主的打了个颤,见她耳垂脖子浮起一层淡淡的粉色,温玹才满意的起了身,吩咐丫鬟道,“领威平侯世子到书房见我。”

温玹到了书房,陈杳上了盏茶,他刚端起来,威平侯世子就到了。

温玹看了他一眼,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威平侯世子来找我何事?”

威平侯世子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温玹眉头一挑,只见威平侯世子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那封信像树叶一般从他手里飞向温玹,温玹伸手接住,道,“这信是?”

威平侯世子坐下来道,“在路上偶遇晋临侯夫人的贴身嬷嬷,她交给我的。”

竟然是晋临侯夫人给他的信……

他才把晋临侯世子吊在城墙之上啊。

温玹多看了信两眼,这才把信撕开,从信封里抽出信来。

打开。

扫了一眼。

温玹脸色一变。

威平侯世子虽然在端茶,但眸光没有移开,这份信虽然不是他写的,却是他帮着送的,他得盯着点才放心,不能帮人把自己坑了。

见温玹脸色突变,威平侯世子心也跟着一颤,就见温玹看着他,问道,“你确定这信是晋临侯夫人的贴身嬷嬷给你的?”

威平侯世子被问懵了,他记性还不至于这么差会认错人,他认真道,“确实是晋临侯夫人身边的李嬷嬷给我的信,不过她交给我的时候,被人跟踪了。”

说完,威平侯世子默了默,开口道,“不知我能否知晓这信上所写内容?”

能把温玹震惊成这样,威平侯世子觉得自己要不能弄个清楚,三五日人都好不了。

温玹看了威平侯世子一眼,还真把信递给了他,威平侯世子真诧异了,他以为温玹会拒绝的。

自己开口要看的信,现在温玹真给他看,他不看反倒矫情了。

他放下手中茶盏,起身,从温玹手里接过信,看了一眼,他比温玹还要震惊,眼珠子没差点瞪掉下来。

这、这、这……

不怪温玹怀疑这信不是晋临侯夫人给他的了,他现在也是这么怀疑的。

他来回看了信几遍,只见信上写着——

如若犬子固执,不听劝诫,非礼尊夫人,杀之。

晋临侯夫人留。

温玹把信给威平侯世子看,是以防万一,万一到时候真的逼不得已要杀晋临侯世子,威平侯世子和这封信能保他全身而退。

威平侯世子拿信的手都有些颤抖,他这是送的什么信啊,晋临侯夫人要大义灭亲?

虎毒不食子啊。

他知道晋临侯夫人恨晋临侯,可不至于恨到连自己和晋临侯生的儿子都如此对待吧?

威平侯世子从信上看到了泪痕,这封信应该是晋临侯夫人含泪写的,他奇怪道,“这封信晋临侯夫人应该写的很痛苦,她既不爱晋临侯,还让你杀晋临侯世子,既然活的这么痛苦,她为何……。”

自己不寻死几个字在喉咙里滚了一圈,到底没能挤出来。

他见过晋临侯夫人,一看就是那种很固执很善良的人,这也是他明知道晋临侯夫人给不了他助力,还愿意帮她的原因。

威平侯世子说的话,也正是温玹想不通的地方,晋临侯夫人身上有一种看淡生死甚至可能随时寻死的感觉,但她对晋临侯世子的疼爱也是真切的,而非恨晋临侯,连带着厌屋及乌。

晋临侯夫人一直对晋临侯世子管教甚严,晋临侯世子受她影响也很大,他身上既有晋临侯的狠辣,偶尔也会流露晋临侯夫人的善良,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人。

可晋临侯夫人这封送儿子上绝路的信,温玹嗅到了一丝别的味道。

他没忘记晋临侯夫人找天问山庄庄主的事,还要了他岳父大人季怀山的画像,她在被晋临侯抢到手之前是前朝镇国公府二少爷的未婚妻……

他岳父大人季怀山就是前朝镇国公府三少爷,天问山庄第一任庄主的事已经证实了,如果……如果晋临侯世子是前朝镇国公府二少爷的遗腹子,那和季清宁就是堂兄妹。

晋临侯夫人恨晋临侯,但她为了晋临侯世子才忍辱偷生到现在,所以她才那么渴望找到季怀山,找到天问七子,只有晋临侯世子认祖归宗,她才放心的离开人世。

她这辈子最恨的大概就是晋临侯抢了她,让镇国公府二少爷在狱中自尽,她没能管教好他的儿子,让晋临侯世子和晋临侯学坏了,甚至看上了自己的堂妹,她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沈二少爷,才在绝望之下写了这么一封信给他。

温玹觉得自己的猜测让一切都变的合理了起来,也能解释晋临侯夫人跪求季老夫人一事了,可如果晋临侯世子真的是季清宁的堂兄,那这事反倒不好办了。

温玹陷入沉思,威平侯世子趁他不注意,把那封信揣入怀中,道,“这封信非比寻常,我得还给晋临侯夫人。”

“不必了,”温玹道。

威平侯世子不解的看着他,温玹道,“在有些事没有确定之前,我不会要他的命。”

其实威平侯世子最担心的还不是温玹,毕竟晋临侯世子武功不差,他怕的是季清宁啊,医术高超又擅长用毒,这回不就是她抬手间把晋临侯世子撂倒了么?

要威平侯世子说,晋临侯世子觊觎季清宁,那才是真的找死,满京都那么多大家闺秀,他想娶谁办不到,何必喜欢上一个嫁了人连孩子都怀上了的女子呢,这不是欠收拾吗?

那封信温玹没有要回来,他叮嘱威平侯世子道,“这封信切记不要落入晋临侯手中。”

威平侯世子心里有数,他点点头,同温玹告辞。

送走威平侯世子,温玹回了内屋,季清宁看他道,“威平侯世子来找你何事?”

温玹坐下来,看着季清宁的脸欲言又止,季清宁扭眉看他,“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的?”

温玹道,“事情有些复杂,但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