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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嫂嫂,俺老孙要出来了(2 / 2)


自己这位结义大哥端的不凡,虽然不甚精通武事,偏偏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什么队列训练可增强纪律性啊,什么军卒操练能形成下意识反应啊,林林总总,见识不比家中请来的诸位师父差!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触类旁通?

我这兄长,有大才!

两人一气说到月上中天,还觉得意犹未尽。

只是今晚,必定要宿在晴雨楼了。

在院子一角的大牛,被大茶壶连灌了不少酒水,加上大鱼大肉吃了许多,早已困倦的趴在桌子上,呼噜打的山响,也顾不上监督姑爷的任务。

陈厚照只觉活了十多年,直到今日才寻得一知己,精神莫名,随手要过自己的佩剑,直接送于义兄。

武朝时下的风气,士子佩剑乃是风流,官府不管的。

因有了系统奖励的绝世剑术,韩琛早就想弄一把趁手的兵刃随身带着装逼,只是还未来得及,没想到,陈小相公就巴巴送来了。

佩剑一入手,韩琛就感觉出了不凡。

这是把倭刀,因样式不适合文人携带,特意寻了名匠改成了横刀模样。

刀鞘裹了黑色鱼皮,前端有两道铜箍,上面绑着小指粗细的细绳,正是所谓的波斯双环,最先是从西域传过来,后来就逐渐变成大多数佩戴刀剑的方式,可以悬挂在腰间,尤其得文人之钟爱。

刀柄也用鱼皮细细缠了,美观至极,虽比麻绳缠绕差了点吸汗能力,但颜值就是正义。

刀柄末端刀鼻处则系着有一截儿童小臂长短的刀穗,鲜红颜色,飘飘荡荡,甚是潇洒。

韩琛轻轻轻轻抚摸着镂空的刀盘,微一用力,抽出半截刀锋,刀盘下面的截铜,又称刀颚,其上刻着“村正”二字,刀颚下面的刀刃刃面上有锻打所致的极为漂亮的云纹。

妖刀村正的名头,便是在另一个时空,也响亮的很。

只不过村正不是单独一把,村正是当时日本伊势国的制刀世家的家名,只要是这个制刀世家所做的刀,都刻有村正的铭文,都是村正,以华丽的刃文和锋锐著称。

自宋代起,扶桑对中国的大宗交易主要就以刀剑和折扇为主,这时候的扶桑刀的锻造已经全面超越武朝了,是以陈小相公佩戴村正,并不奇怪。

“好刀!”

有绝世剑术傍身,韩琛自然识货,“只是为兄身无长物,没有合适赠予兄弟的回礼。”

“兄长说的什么话?”

陈厚照操着公鸭嗓,大着舌头嚷嚷,“兄长如今龙困浅滩,些许俗物,不用挂怀!等到风云际会,一飞冲天,兄长必不会忘记子龙!”

一番话说的豪气干云,韩琛这样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多年的老银币,也心生感慨。

哪怕是拉关系,也分三六九等,对于眼前这位义弟,韩姑爷是真的待之以诚,此时不由也动了真感情,将那村正直接挎在了腰间。

顿时,英气勃勃,小姐姐们美目闪亮。

时候不早,也已饮的尽兴,陈厚照怪笑着要去安寝。

这时,晴雨楼的小姐姐一个个盯着韩姑爷,犹如白骨精瞧见了唐长老。

柳娘倒没忘记和女儿们的约定,直言年老色衰,要让韩姑爷挑选旁的姑娘侍寝,自己这幅老菜皮的模样,平白辱没了韩公子的身份。

韩琛飒然一笑,小爷说了不玩带鱼就是不玩带鱼!

怎的,你们还想逼迫本姑爷不成?

当即站起身来,一手搂着柳娘那柔软的腰肢,一手端起酒杯,仰头喝干。

“我有一词,赠予柳娘!”

韩琛带着七分醉意,朗声宣告。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只留下奉化江流水的声音,以及大牛的鼾声。

一众小姐姐双手捧心,眼冒桃花。

来了来了,他真的来了!

陈厚照酒意也醒了三分,直勾勾盯着韩琛,心中期待,我大兄又要一展诗才了!

“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

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一首蝶恋花,当即让柳娘泪湿衣襟。

“最是人间留不住”,韩郎是如何想出来的,直朝人心窝子里插刀啊!

古代娼妓,大多有些学识,若是那头牌、花魁,更是才学不输正经读书人。

那些流传甚广的演义传说中,为何名妓花魁常常自哀自怜?

无非是学识太高,懂的太多。

若是一个女子,作诗填词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胸中才学不输男人中所谓的才子,可身份地位却低贱的很,如何能不心理失衡?

可若不是娼妓,却也根本不大可能学到那么多的东西,一个良家小姐,学诗歌唱酬干什么?做妓女去么?

柳娘虽然眼下二十七八岁,是晴雨楼的老鸨,可十年前,却是楼里的头牌!

这样的出身,才学不差,可正因为她有才学,才能听得懂韩姑爷吟的这首蝶恋花。

将手中酒杯掷于地上,韩琛搂着柳娘扬长而去,直奔身后的二层小楼……

一众小姐姐个个美目闪烁,眼带泪光,妈妈这一遭,值了啊!

陈厚照哈哈大笑,畅快无比,一点也没有争风吃醋的念头。

我兄长大才,明日之后,宁波府又将多出一首可供传唱的佳作!

这一夜,韩琛睡的甚是香甜,穿越后的紧张、不安,甚至被人谋害带来的压力,消散一空。

要不怎么说,女人是男人的灭火器呢?

清晨时分,韩姑爷和陈小相公顶着奉化江边的薄雾,带着仆人从晴雨楼中走出。

兄弟两个相视一笑,都觉不虚此行。

只不过陈厚照陈子龙的两个仆人一脸欲言又止,而大牛更是碎碎念念,小声嘀咕,回家之后没法向小姐交代。

陈厚照带有马车,豪华座驾就在街边等候,兄弟两个准备同车而行。

刚刚走到马车旁边,早已等候在此的车夫取了垫脚的小凳,兄弟两个正在谦让谁先蹬车,惊变突来!

“软骨头,受死!”

一声高呼,犹如炸雷落在耳边!

街边的小楼上,一道木质窗棂猛然炸裂,木屑飞散,犹如暗器一般飙射而来。

静静流淌的薄雾瞬间被撞开,一道雄壮身影,夹裹在电射的木屑之中,从二楼一跃而下,手里挥舞的长刀,化作长虹,朝着韩琛的脑袋上,直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