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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1 / 2)





  待她走近之时, 蚩尤冲她点了点头,道:“瑶姬姑娘,在下在此等你半天,想同你打个赌, 不知你敢不敢应下?”

  瑶姬抬头看到站在阶上的青年,笑了笑,道:“这有什么不敢的。只是不知将军要同我赌什么?”

  蚩尤接了滴落下来的雨水,同瑶姬道:“赌天命。”

  瑶姬看了蚩尤掌心那滴雨水一眼,抬起眼来问道:“怎么赌?”

  “明晚,巫族行卜筮之术问阖族前程命运,我赌结果是巫族出世。”蚩尤说完,转头问瑶姬:“你觉得如何?”

  瑶姬沉吟片刻,道:“不如何。”顿了顿,看了看蚩尤的神色,道:“不过将军既然要赌,瑶姬也已应下,既如此,我便只能赌巫族继续避世了。”

  蚩尤点了点头,道:“如果在下赢了,还请告知在下姑娘的真实身份。若是我输了,我亦可回答姑娘一个问题。任何问题都可。”

  他这回化为凡身,说话做事倒是一板一眼起来。

  瑶姬闻言,笑道:“我没什么想问你的,但是若我赢了,你需得答应我一件事。”

  蚩尤想也不想,道:“可。”说罢扬起手来,示意道:“击掌为誓。”

  瑶姬不觉莞尔,依样扬起手来,两人同时向前一击,双掌相碰,“啪”的一声,赌约已成。

  瑶姬这几日忙着修补护谷大阵,实有些损耗神力,便也不多同蚩尤寒暄,赌约既成,便告罪说要去休息去了。

  蚩尤自然无不可。

  瑶姬于客房内打坐休息一晚,第二日便已神清气爽。这一日,也是巫族行卜筮之术的日子。族长巫咸已斋戒三日,早已穿了平日行祭礼时穿的礼服跪在祠堂,待拜过炎帝,说出所求,便把卜筮用的龟甲置于案上火盆之中。

  南庭自来掌火,神农氏因善御火而称炎帝,那簇火便象征着炎帝。待火苗慢慢烤着,龟甲开始有了裂纹,直至火苗熄灭,龟甲上留下的纹路,便可解读为南方天帝的旨意。

  巫咸奉出龟甲,解读道:“据神旨,我族不必再固守此谷,可自由迁徙、婚配。”

  蚩尤等的就是这个结果,他看向了人群之外的瑶姬。

  瑶姬云淡风轻地把目光移开。

  她父皇最后的神意随着她的破坏而消散了,此地已不再是神佑之地,所谓的神的旨意,自然也不会降下。

  这场盛大的法事,所谓斋戒三天的虔诚,不过是为了这一刻,神意成为对抗宿命一样困守山谷的遗命的借口。

  众目睽睽的谎言,瑶姬却不忍也不想戳穿。她当时已留下话来让他们自决,自然不会再插手此事。

  且说起来,巫氏一族确也因她父皇那本《神农本草经》上神意护佑而得以几万年传承不绝,却也因不与外族通婚而血脉渐渐贫弱下来。

  虽有不世出的灵药得以调养,但凭灵药续命成为药人,终不是长久之计。

  她这几天在谷中,所见族人无不是寿数短暂之人,自是明白此节。

  蚩尤是送上门来的机会,巫族不可能放过。

  年轻的巫咸眼神坚定,把这一结果告知于众,然后便来看瑶姬的神色。

  神女却无不喜,明目张胆的唬弄、渎神,她却似乎不生气。而他明明已经准备好接受神罚了。

  瑶姬转过身,慢慢向外走去。

  快走到谷口处,身后传来一阵唏嘘之声:“瑶姬姑娘该不是输不起,故而想要逃走吧?”

  瑶姬听了,顿住脚步,转过头来道:“你对我就这么好奇?明明已同巫族族长有了盟约,还要引我入局作赌?”

  蚩尤随意一笑,不否认她的指控,只是继续追问道:“那瑶姬姑娘你到底服是不服?”

  瑶姬眨了眨眼,漫声道:“愿赌服输,我自然是服的。你想要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如今便告诉你,你可要听仔细了。”

  说罢,她理了理衣袖,清了清嗓子,认真道:“我乃是天上神女,同你前世有情,因前世有约,如今便特下凡来寻你。”

  这话当真惊世骇俗得很,她偏偏又说得一本正经。

  可这确确实实是实话,只可惜听的人不敢信。

  蚩尤听了这一番话,在心里笑了一声,嘴上亦说笑道:“姑娘既是神女,不若使个神法,让我开开眼界。”

  这便是不信了。瑶姬盯着他看,嘴角扬起一抹笑来,只听她道:“我们神仙下凡,都是有禁制的,不可在凡人面前妄用仙术神法的。”

  这也是实话,只是听着像蹩脚的谎话。

  越说越痴望了。像是真有那么一回事,有关前世今生的约定,听起来像梦里的呓语。只可惜,他自来是不信这些的。

  蚩尤心下暗自摇头,面上神色不动,说道:“既是前世有情,怎姑娘同我如此见外?你我前世有缘,今生自然该再续前缘。仙术神法我无缘得见,神女之情却是却之不恭。”

  瑶姬一时觉得自己似乎是被调戏了。

  她先前还觉得他成了凡身古板许多,听了这一番话,总算明白过来他的脸皮还是一样的厚,为人仍然十分无耻。

  明明心里是不信的,还说这等话来敷衍。

  只是如今的她,脸皮亦厚了许多,便坦然道:“总算我的心意没有白费。”

  这话她是对着未来的蚩尤说的。

  待他恢复神格,忆及今日种种,便会明白她的心意。只是面前的蚩尤仍对往事一无所知,面对此番陈情剖白,估摸着也是铁石心肠无动于衷。

  说来她真的是十分想念他,本是随口说出来的话,到最后竟带了几分缠绵未竞之意。

  想她这一回在巫族小宴上同他相见,未尝没有她想在蚩尤面前多多露脸的隐秘心思。那时她还找了些远之又远的理由,现在看来,如此做张做致,不外乎她是真的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