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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1 / 2)





  “劳娘娘挂心,臣妾还好。”

  “如此甚好。本宫近来听闻黎妃的身子一向弱极,靠着陛下寻来的血菩提方才将养好了身子,不知是真是假?”说这话的时候席昱若一直注意着黎妃的神色。

  果然,黎妃脸色一变。

  血菩提是大宣宫闱秘事,除了五年前那几个当事人外一直不为人知,如今席昱若这般问起,自然显得十分突兀。况且席昱若的模样还像极了其中的一位当事人,如何能引得黎妃不防备。

  “本宫师承朝宗先生,而从医者自然对医理药材感兴趣的很。血菩提是师父一直以来求之不得的圣药,眼看着师父他老人家的寿辰将至,本宫想着若是能寻得到这圣药送于师父,倒也不失为给他老人家的一份大礼。”席昱若的声调清冽,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但却是在告诉黎妃自己既然师承朝宗先生,知道这血菩提的下落不足为奇。

  “禀娘娘,臣妾当年确实有幸服用了半株血菩提,但娘娘也知道,那血菩提乃是圣药,珍贵的很,臣妾虽得陛下宠爱,却也只是一介宫妃,委实不知那余下的半株现在何处,娘娘此番怕是问错人了。若是娘娘真的想要,何不直接去找陛下讨,想来凭着陛下对娘娘的宠爱,自是十分愿意将那血菩提赐予娘娘的。”黎妃说的好听,但那一双剪水秋眸中的算计却是一重盖过一重。

  “哦?”席昱若微微扬起唇角,蛾眉淡扫,一双褐色的眼瞳,深邃如渊,却像是透着丝丝细小如针的锋芒,能扎得人心里一慌,“黎妃当真以为本宫听不出妹妹的言外之意?”

  不待那黎妃回答,席昱若的嘴角便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轻微的冷哼一声,“陛下与本宫夫妻本是一体,纵是本宫真想要那血菩提,也着实用不上讨这个字眼。况且,本宫虽然刚刚嫁进大宣皇宫不久,但对有些事情也是了解几分的,所以,黎妃不必特意向本宫强调陛下宠爱你这一点。”

  席昱若的一番言辞直白又犀利,真可谓是丝毫情面都不留给这黎妃。

  “娘娘误解臣妾了,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只是随口一答,这话中可是断断不敢有什么言外之意。”黎妃恭敬的眼神背后染上一层阴郁,面上却不曾表露半分,席昱若的敌意表现得太过明显,她着实招架不住了。

  “但愿如此,”席昱若的金色护甲微翘,抬眸看着眼前之人,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厌恶,眼下既然从黎妃身上再也得不到血菩提的线索,那也无需与她多做纠缠,素手轻轻一挥,不耐烦道,“罢了,你且退下吧。”

  “是,娘娘,臣妾告退。”黎妃行了一个礼便带着自己的宫人匆匆离去,那样子看起来倒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初恋的回忆多美好~

  ☆、过往

  过往1

  黎妃离去后,席昱若却轻轻懒懒的倒于椅上,合上眼,微风轻轻拂过,如蝶翼般的纤长睫毛轻轻颤动。

  不知过了多久,席昱若才淡淡开口,“寻儿,你是不是很好奇本宫为何偏偏如此针对这黎妃?”

  “嗯?回娘娘……奴婢没有。”寻儿明显没想到席昱若会这般问她。

  好奇自然是有的,她跟了席昱若五年之久,早已认她做了第二个主子,也甚是清楚席昱若是个极为良善之人,又天性懒散,平日里从无和别人相互计较相互纠缠过,现如今却一反常态的如此针对黎妃这个人,想来主子之前一定在这大宣皇宫里发生过一些不为人知的辛酸事。

  但她一直恪守着作为奴婢的本分,对于自己主子身上的某些事,纵然万分好奇,也不敢随意妄加揣测。

  “寻儿,有些事,本宫不想瞒你,作为本宫的身边人,你也是应该知道的,”席昱若的语气似乎带着几许惆怅,早已不复方才对着黎妃那般凌厉的模样,顿了顿,才又重新开口“想来你也猜到了,本宫确与这大宣皇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本宫便是昔日的席太师之女——卿若郡主,打小与当今圣上一同长大,十五岁刚刚及竿便进宫做了圣上的妃子,也就是瑷熙公主的生母席妃娘娘。”

  “娘娘……”明明席昱若只是说了自己的身世,此刻的寻儿却清楚的感受到了从眼前女子的身上蔓延出来的悲伤,想要劝慰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聿儿和瑷熙都是当今圣上陌晟尧的骨肉,只不过本宫当年离宫时营造了只生下一个孩子的假象,陌晟尧到现在都还不知晓有聿儿这个皇长子的存在。而本宫此番归来,也只是为了取那圣药血菩提,而非和陌晟尧再续前缘,这大宣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黎妃和她背后那一党人尤甚,当年本宫怀着身孕那黎妃屡屡陷害于我,如今本宫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被卷进这层层漩涡之中,所以本宫并不打算告知陌晟尧关于聿儿的存在。”

  席昱若扭头又看了眼寻儿,这才继续道,“本宫与这大宣皇宫内的纠葛颇多,这一时也不便悉数讲于你听。这往后日子久了你自然会慢慢知晓的。”

  眼下席昱若在这大宣皇宫除了瑷熙和霜华姑姑外也就只剩下寻儿这一个亲近之人了,她想,既然寻儿跟着自己来到了这大宣,那这里的有些事,便不该再瞒着寻儿。

  席昱若本来也是打算将往事全都讲给寻儿听的,但一张口,才发现,孽缘太多,一桩桩一件件,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说个大概。

  “是,娘娘,寻儿都明白。”寻儿很是恭敬地应道。

  席昱若不必说出口寻儿也理解,往事带给主子的都是伤害,如今重回大宣遇到的任何人任何事无疑都能揭开主子心中的旧伤,如今主子能对自己说出这些往事的大致已是十分不易。主子身上经历的一切已经够让人心疼,她怎会舍得逼她重新揭开旧伤疤呢。

  席昱若对着寻儿笑了笑,良久,这才缓缓起身,“今个儿出来的工夫实在够久,瑷熙怕是都想念本宫了,寻儿,随本宫回关雎宫吧。”

  漪澜殿里,黎妃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往常柔善可欺的面容竟染上了一层阴郁,仿佛阳光背后的浓密乌云逐渐显露出来,看得周遭侍奉的宫女个个胆战心惊,叫苦不迭。

  这黎妃娘娘一向人前人后两张脸,脾气差得透顶,今个儿在那锦鲤池受了皇后娘娘的气,如今气成这般模样,过会儿还不定怎么折腾呢。

  过往2

  果不其然,不多一会儿,这黎妃便开始“折腾”了起来。

  “求娘娘饶命啊,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没有敢欺瞒娘娘的胆量啊,奴婢真的没有啊……”婢女芳凌跪在地上正在向黎妃苦苦求饶,她已经被掌了太多遍嘴,原本长得还算标志的一张小脸,如今肿得像猪头,右边的嘴角还在滴着血,再加上整张脸上淌满了泪水,整个人那叫一个狼狈。

  看着这般模样的芳凌,黎妃怒道,“没有?呵?本宫明明派你前去关雎宫打听皇后的消息,没有欺瞒本宫你怎得没告诉本宫那皇后生的和席妃一般模样!你敢说你不清楚席妃的容貌吗!”

  “娘娘,娘娘饶命啊,奴婢没有,奴婢不是有心欺瞒娘娘的,之前奴婢虽见过皇后娘娘和席妃娘娘的容貌长得一样,但,但奴婢也就远远看了一眼,没敢确认,后来得知她们的眼睛长得不一样,奴婢不敢欺瞒娘娘,奴婢就以为她们是两个人,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呢,想着怎么会,怎么会有两个人脸生的一样眼睛却不一样呢,所以,所以奴婢就没有向娘娘禀告,奴婢是真的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有心欺瞒娘娘的啊,求娘娘,求娘娘饶过奴婢这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芳凌匍匐在地上哭诉得更加凄惨,黎妃却愈发烦躁起来,看着地上的芳凌觉得甚是碍眼,怒骂了一句蠢货,便命人把芳凌拖下去了。

  若不是这芳凌的一时大意,又怎会使她今个儿在锦鲤池的时候面对那皇后一点防备也没有平白受了顿辱,这样的奴才死不足惜。

  不过这芳凌有一点倒是提醒了黎妃,如今的皇后娘娘生得和往日的席妃一模一样,若说是巧合也就罢了,可她不过第一次就对自己持有那么大的敌意,那就断断不会是巧合那么简单了。

  这大明的景安公主,像极了席妃,却又不是席妃。席妃的一双眸子是黑色的,可这女人的眸子却是浅褐色,只这一点,便说明了她不是席昱若,毕竟一个好端端的人的眼睛的颜色是无法改变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如今的皇后娘娘和昔日的席妃一样,都是她的敌人。这梁子,她们是结定了。今日那皇后施加给她的耻辱,她断然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此想着,黎妃便招来自己的陪嫁婢女清罗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而后脸上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心想,景安公主是吧,皇后是吧,咱走着瞧。

  这边席昱若刚刚迈进了关雎宫,便被小瑷熙给扑了个满怀。

  “母后你去哪里了,瑷熙找遍了关雎宫都找不到你。”小瑷熙嘟着嘴,似是不高兴般的撒娇道。

  “母后一直在宫里待着闷得慌,就出门溜达了两圈。可是想着这关雎宫里还有可爱的小瑷熙在等着我,怕小瑷熙想念母后,没敢在外面多待就赶紧回来了。”席昱若柔声哄着眼前的女儿,目光里充满了怜爱。

  “真的吗?母后这般想着瑷熙,瑷熙很高兴。”瑷熙说着便趴在席昱若的脸上奖励似的印了一个吻。

  “我们小瑷熙这么喜欢母后,母后也觉得也很高兴呢。”席昱若巧然轻笑,眉目如苏,眸里溢出点点笑意。

  “母后你知道吗,父皇也在里面等着你哦。”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就两句话的工夫瑷熙的脸色已经多云转晴,搂着席昱若的脖子便和她说起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