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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9)(1 / 2)





  赵灵瞿在西境以前就是个守城门的,两年前才升为小小都尉。楚歇张狂地坐着,甚至都没起身,懒懒地拿手背撑着侧脸道,这样一个人能打赢一次是运气,你还敢教他再乘胜追击,追什么,追着去送死吗。

  掌印此言差矣,那淮崎郡易攻难守,地势复杂却无险可守,此一战能胜绝非运气二字可解释。

  哦,那不妨也把话说开了。楚歇脸色清淡,眸子往许纯牧身上扫去,那眼光淡漠又带着几分阴寒,倒让许纯牧感到很陌生,这谋略哪里是一个轻车都尉能想出,此等奇巧的兵法,娴熟的布阵自然是许小侯爷想出的法子。

  满堂尽皆哗然。

  薛尚书不满地问,掌印可有证据。

  你可有证明这兵法是赵灵瞿想出的证据?楚歇反问,挖了个坑,不如,陛下把赵大人宣召进京好好解释一下此事。

  他在前线作战,怎可随意宣召入京!薛尚书又气地胡须都抖了三抖,分明是你胡搅蛮缠!见不得赵家得势!

  那迎兵所列是许家的八方阵,那□□所使是许家善用的火箭,淮崎郡易攻难守众人皆知,我就问一个守城门的怎么就能打赢如此难的一场战他分明,就是偷了别人的战法。因为他不赢就必须掉脑袋,因为他立了军令状,故而不得不求助于许家小侯爷救他一命,而许小侯爷菩萨心肠,既见不得无辜惨死,又不忍心城破郡陷这才将功劳拱手。

  此言一出,堂上鸦雀无声。

  就连许纯牧本人也万分震惊。

  赵灵瞿欺君罔上,就当被赐死。楚歇一字一句地说道,话音未落,终于听得苏太傅幽幽开口。

  楚大人好一幅伶牙俐齿。苏太傅眼光寂静地落在楚歇身上,只是不知你身上还有陈家的案子,有没有资格在这朝堂上对抵御了外族的有功之将指手画脚。

  陛下三思,切勿被小人三言两语颠倒黑白。若是打赢了胜战的将军却要因出身低微而被猜忌。那楚大人也非世家出生,高居掌印之位是否也是借了旁人的功勋,也犯欺君之罪呢。

  那你说,我借了谁的功勋。

  楚歇默了一会,看向苏明鞍,难不成,是苏太傅吗。

  我只是指出楚大人一番辩驳毫无道理可言。就如楚大人并未借任何人的功勋,那赵副将,也是凭自己本事打赢的。苏明鞍的声音很稳,并没有因楚歇的暗箭而自乱阵脚。

  殿上再次私语窃窃。

  江晏迟也有些头疼,他忽的想起昨夜楚歇对自己说的话。

  陛下把他当做我去顺他的意,只会被不断推入深渊。

  如果这个我消失了,陛下就放下楚歇吧。

  头还在隐隐作痛,他看着堂上锱铢必较半步都不肯退的那人,心口发堵。

  过了好一会儿,看向许纯牧:许小侯爷,你的意思呢。

  因江晏迟的问话,殿上重归寂静。

  楚歇却又插了一句,许侯爷,三十万兵马,够不够你抵御北匈。

  苏明鞍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只将眉头微蹙几分。

  江晏迟欲言又止。

  他叫了许侯爷,而非许小侯爷。谁不知道许邑和许承堇都已经被处决了,如今许家的两个孙儿,许长陵和许纯牧,按照长幼有序,应当是许长陵继承侯位的。

  但是三十万兵马又一直是在许纯牧手里,如今许家有谋逆的嫌疑在身,皇帝明显不想那么轻易的将兵权尽皆交还,想分去些许的。

  楚歇刚刚这句话的意思,不仅是要保许纯牧手里的兵权,还要保他登上镇国侯位。

  许纯牧向楚歇投来一个颇有深意的目光,让他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

  臣自知有罪在身。许纯牧轻声道,不敢轻易离京。

  苏太傅的眼神有了些明显变化,江晏迟脸色稍和。

  楚歇霍然起身,满脸掩不住的惊愕果然,他竟然拒绝了!

  ?

  我好不容易给你争来的自保可用的三十万兵马,和在眼前乱局里出上京城的机会,你竟给我一口推拒了?

  他咬紧了牙一字一句反问:小侯爷考虑清楚了?

  豫北王之子江似岚是位有领兵之才的,若陛下信不过那位新上任的赵副将,可以命这位世子殿下领兵。必定不会教陛下失望。许纯牧进退有度。

  江晏迟看了眼楚歇犹然惊住的背影,可算是略微松了口气。

  还好许纯牧是个有分寸的。

  江晏迟正要说话,楚歇便微微回首,给小皇帝抛去一个有些危险的眼色。

  那兵权先归豫北郡王所统,若能抵御北匈,便是大功一件。小侯爷暂且留在上京,朕且先拨个府邸给你。今日就议到这里为止。

  好歹还是顾忌着楚歇,选了个中庸的法子。可那人的脸色不大好看,下朝后眉头直直地皱着。

  许纯牧本想同他说几句,可楚歇头也不回地要走。

  他眼疾手快地往楚歇手中塞了一张纸条,叮嘱了一句:我有话同你说。二人想遇即离,十分客套。

  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展开纸条,上头写着地点和时辰,字迹潦草凌乱,分明是刚刚匆忙借了些纸笔写好的。

  许纯牧这个榆木脑袋。

  手中纸张揉作一团。

  本来打算直接当做没看到放他鸽子,可转念一想,还是得去见一面,劝他拿了这三十万兵权用以自保。

  再将纸打开,记住了上头的时辰,他回到府内烧了后,江晏迟正巧后脚就进来。

  一开口倒是没有说朝堂上的事,而是命人端来一杯温热的粥点:早饭也不见你吃什么,是不是饿极了。快先吃点东西。

  这么一说的确是饿得很。

  楚歇摸了摸独自,将粥喝了小半碗。果真又见一碗浓黑的药推了过来。

  不喝了。楚歇横了江晏迟一眼,我的伤早就好了。

  我说过了,这不是伤药

  癔症的也不喝。

  楚歇眉头紧皱着,一副极不好相与的模样,不想喝,不愿喝。

  皇帝知道今天又没顺着他的气,如今他发脾气也只能先忍着,道:好歹江灵瞿的兵权我是依你的意思削了。你也总得稍讲些道理

  江晏迟。楚歇霍然起身,将手中碗砸向地面,你别忘了,当初是我让你当太子的!你在冷宫里和段瑟无人问津的时候,双双死在里面又有谁会管你!是我把你从那个鬼都不愿待的地方接出来的!你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如今又是什么地位